2013年的秋天,红阳中学迎来了一批新学生,其中有个名叫康滢莹的女孩。她留着一头微卷的短发,眼睛细长,笑起来总带着点狡黠。康滢莹不算特别出众,但她有个怪癖——特别怕痒,尤其是胳肢窝。她一被碰到那儿就会尖叫着跳起来,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。那时候同学们还觉得这挺好玩,课间休息时总有人故意伸出手指在她腋下虚晃几下,看她捂着胳膊咯咯笑得喘不过气来。可谁也没想到,这个小小的怪癖,后来会变成她一生的噩梦。
那年冬天,红阳中学后山的小树林里流传着一个怪谈。说是那儿埋着一具老太太的尸体,死前被村里人挠痒折磨致死,怨气深重,化成了鬼魂,专找那些怕痒的人报复。康滢莹听了这故事,嗤之以鼻。她一边啃着课间偷偷带的辣条,一边翻着白眼说:“鬼?挠痒?谁信啊,胡扯!”她还带头起哄,拉着几个同学晚自习后偷偷跑到后山,拿手电筒照着那片阴森森的树林,边走边喊:“老太太,来挠我啊!我等着呢!”同学们哄笑着跟在后面,有人还学着鬼叫,气氛倒也不算吓人。可那天晚上,风特别冷,树枝被吹得吱吱作响,像是在低声咒骂什么。
从那以后,康滢莹的生活开始不对劲了。
起初只是小事。她走在学校走廊上,总觉得背后有凉风嗖嗖地钻进衣服,轻轻刮过她的胳肢窝。那感觉像羽毛扫过,又像指甲轻轻划拉,痒得她忍不住扭来扭去。她停下脚步,四下张望,却什么也没看见。她嘀咕着:“见鬼了,冷风还挑地方吹?”可这痒感越来越频繁,上课时、吃饭时,甚至睡觉时都来。她开始挠,起初是轻轻抓两下,后来使劲抠,皮肤都被抓出一道道红印子,可越挠越痒,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她腋下爬来爬去。
到了2014年春天,事情变得更诡异了。那天是周五,康滢莹在宿舍洗澡,热水哗哗流着,她正低头搓头发,突然感觉胳肢窝一阵刺痒,像有只冰冷的手狠狠挠了一下。她“啊”地尖叫一声,差点滑倒在瓷砖上。她慌忙转头,水雾朦胧中,她似乎看到镜子里有个影子一闪而过——一个佝偻的老太太,咧着嘴,露出黑黄的牙齿,手指细长,像枯树枝。她揉揉眼睛再看,影子没了。她裹着浴巾跑回寝室,脸色煞白,跟室友结结巴巴地说了经过。室友们半信半疑,有人安慰她:“可能是你太累了,幻觉吧。”可康滢莹心里清楚,那感觉太真实,真实到她现在一抬胳膊都能感觉到那股阴冷的触感。
从那天起,康滢莹的胳肢窝变得越来越敏感。起初只是偶尔痒一痒,后来变成了一天到晚的折磨。她走在路上,冷不丁就得停下来,夹紧胳膊,咬着牙使劲忍住笑意,可痒得实在受不了时,她就得蹲下来,双手死命抓挠,抓得皮肤红肿渗血。她上课时也不安分,手老是往腋下伸,老师皱着眉问:“康滢莹,你干嘛呢?”她满脸通红,支支吾吾地说:“没……没事,就是有点痒。”同学们哄笑起来,有人还故意喊:“哎呀,康滢莹又挠胳肢窝啦!”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可这只是开始。到了夏天,噩梦彻底降临。那天是期末考试,教室里闷热得像蒸笼,康滢莹坐在靠窗的位置,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。她正埋头写卷子,突然一股强烈的痒意从胳肢窝炸开,像有几十根羽毛同时扫过,又像无数指甲在皮肤上飞快划拉。她“扑哧”一声笑了出来,紧接着又拼命捂住嘴,可那痒意像潮水一样涌上来,止都止不住。她开始扭动身体,椅子吱吱作响,手不自觉地伸进衣服里抓挠,抓得指甲缝里都是血丝。监考老师走过来,低声喝道:“干什么呢?好好考试!”她满脸涨红,眼泪都痒出来了,哆哆嗦嗦地说:“老师,我……我痒……”话没说完,她突然“哈哈哈”地狂笑起来,笑得前仰后合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。
就在这时,她感觉下身一热,随即一股腥臊味弥漫开来——她竟然笑得尿了裤子。裤子湿了一大片,黄色的液体顺着椅子滴到地板上,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,所有人都转头盯着她。她愣了几秒,羞耻和恐惧一起涌上来,尖叫着冲出教室,鞋子踩着地上的尿渍,啪嗒啪嗒地跑远了。那天之后,康滢莹成了学校的笑柄,有人给她起了外号“尿裤子莹”,她走到哪儿都有人指指点点。
可这还不是最糟的。暑假回了家,她以为能逃过一劫,可那股痒意如影随形,甚至变本加厉。那天晚上,她躺在床上,窗外蝉鸣阵阵,她刚闭上眼,就感觉胳肢窝被什么东西狠狠挠了一下。她猛地坐起来,开灯一看,腋下多了一道红痕,像被指甲划过。她吓得尖叫,爸妈冲进房间,见她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,满脸泪水。她哭着说:“有鬼!有东西挠我!”爸妈以为她精神出问题了,带她去看医生,可检查结果一切正常。
从那天起,康滢莹彻底崩溃了。她的胳肢窝不仅怕痒,还变得异常敏感,连衣服轻轻摩擦都能让她痒得发狂。她开始穿宽松的衣服,可没用,那股痒意像是长在她身体里,怎么都甩不掉。她整天抓挠,皮肤溃烂流脓,腋下散发出浓烈的汗臭和腐烂味。她不敢出门,整天窝在房间里,可那鬼魂似乎无处不在。半夜,她常被痒醒,睁眼就看到床边站着那个老太太,咧着嘴,手指在她腋下飞快挠动。她尖叫着反抗,可越挣扎越痒,痒得她满地打滚,笑声和哭声混在一起,凄厉得像疯子。
最可怕的一次,是她彻底失控那天。那是个闷热的下午,她坐在客厅看电视,突然胳肢窝又痒起来。她咬紧牙关忍着,可那痒意像针扎,像火烧,像无数蚂蚁啃噬。她终于忍不住,扔下遥控器,双手狠狠抓向腋下,指甲抠进肉里,血水混着脓液淌下来。她一边抓一边笑,笑得喘不上气,嘴角流出口水,眼珠子瞪得像要掉出来。就在这时,她下身一松,先是尿液喷涌而出,淅淅沥沥地洒了一地,接着一股恶臭扑鼻—she竟然屎尿齐流,裤子湿透,黄褐色的污物顺着腿淌到地板上。她瘫坐在那儿,双手还在抓,嘴里发出“咯咯咯”的怪笑,头发黏在脸上,整个人脏得像从粪坑里爬出来的。
她妈推门进来,看到这场景,吓得差点晕过去。她扑过去抱住康滢莹,哭喊着:“莹莹,你怎么了啊!”可康滢莹像是没听见,依旧抓着腋下,笑得满脸扭曲,嘴里嘟囔着:“痒……好痒……哈哈哈……救我……”她爸打了120,医生来的时候,她还在地上扭动,裤子里满是屎尿,腋下被抓得血肉模糊,房间里臭气熏天,连医生都皱着眉捂住鼻子。
从那以后,康滢莹再也没恢复正常。她被送到精神病院,可医生束手无策。她整天坐在病房角落,双手不停挠着腋下,挠得皮开肉绽,脓血混着汗水滴到地上。她时而狂笑,时而哭喊,屎尿失禁成了常态,病房里永远弥漫着刺鼻的恶臭。护士们都不愿靠近她,说她身上有股阴气,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。
几年过去了,康滢莹的故事传遍了红阳中学。有人说,她是遭了报应,当年不该去后山挑衅那老太太的鬼魂。如今,她被困在无尽的痒痛里,胳肢窝越来越敏感,痒得她生不如死。她的笑声和哭声混着屎尿的臭味,成了小镇上最恐怖的传说。而那片后山的小树林,从此再没人敢靠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