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富娟的报应:无尽的痒与肮脏
2013年的秋天,红阳高中的校园里飘着淡淡的桂花香,可这香气却掩不住新来的英语老师汤富娟带来的那股阴冷气息。她三十出头,身形瘦削,肩膀略微佝偻,走路时总拖着步子,鞋底磨得沙沙作响,像在地板上拖着一块破布。她那张蜡黄的脸像是被风干的橘子皮,眼皮耷拉着,细缝般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阴鸷的光,嘴角习惯性下撇,仿佛天生带着三分不屑。她的头发永远是乱糟糟的,发梢枯黄,像被火燎过,油腻腻地贴在头皮上。她常穿一件灰扑扑的毛衣,袖口磨得起了毛球,裤子则是条宽松的黑色涤纶裤,裤腿上总沾着些不明不白的灰尘。她往讲台上一站,整个教室的空气仿佛都沉了几分,学生们私下里给她起了个外号——“老灰鼠”,因为她不仅外表灰扑扑,连脾气都像只藏在暗处伺机咬人的老鼠,阴森森地让人发憷。
汤富娟教英语的方式简单粗暴,手里总攥着一根细长的竹竿,顶端磨得光滑发亮,像她的武器。她站在讲台上,眯着眼扫视全班,目光像刀子一样划过每个学生的脸。她最喜欢让学生背单词,谁要是背错了,或者发音带了点乡下的土味,她就“啪”地一声,竹竿狠狠抽在课桌上,发出脆亮的声响,像鞭子抽在皮肉上,震得桌子上的书本都跳了一下。她会歪着头,冷笑一声,尖利的嗓音刺得人耳朵发麻:“你们这些蠢货,连这都记不住,活该一辈子窝在这破山沟里挖土豆!”她的语气里满是嘲讽,嘴角微微上翘,露出两颗泛黄的门牙,像是在炫耀她的优越感。学生们怕她,尤其是那些家境不好、英语底子薄的乡下孩子,简直成了她发泄的靶子。她有时候故意点名叫不上来的学生站起来,竹竿一下下敲着桌子,节奏慢得像敲丧钟,嘴里还不依不饶:“说啊,怎么不说了?哑巴了?还是脑子里全是猪屎?”学生们低着头,脸涨得通红,手指攥紧了课本边角,可敢怒不敢言。
2014年的春天,事情开始不对劲。那是个阴雨绵绵的日子,天空灰蒙蒙的,教室的窗户上蒙着一层雾气,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。汤富娟坐在讲台前批作业,手里拿着一支红笔,笔帽被她咬得全是牙印。她低着头,嘴里嘀咕着:“这字写得跟狗爬似的,教了也是白教。”可就在她写下一个大大的“F”时,手突然抖了一下,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黑杠,墨水洇开,像血迹一样刺眼。她皱起眉头,揉了揉手腕,低声咒骂:“这鬼地方,连个笔都使不顺。”她抬起头,打算喝口水,可眼角却瞥到窗外有个影子,黑乎乎的,像个人形,又模糊得像一团雾。她眯起眼,仔细一看,窗外只有湿漉漉的操场和几棵光秃秃的树。她“哼”了一声,自言自语:“看花眼了,真是见鬼。”她摇了摇头,拿起搪瓷杯,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水,水渍顺着嘴角淌下来,滴在毛衣上,留下一片暗色的污迹。
那天晚上,汤富娟回到她租来的小屋。那是一间破旧的平房,墙皮剥落得露出里面的土坯,屋顶的瓦片缺了几块,冷风呼呼地往里钻,吹得屋里的煤油灯一晃一晃。她推开吱吱作响的木门,屋里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,地上散落着几张揉皱的废纸,墙角堆着几个空了的方便面碗,碗底还粘着干硬的汤渣。她踢开门口的破拖鞋,嘀咕着:“这破地方,真是猪窝都不如。”她一屁股坐在吱吱响的木床上,床板发出一声刺耳的抗议。她刚躺下,打算眯一会儿,眼皮还没完全合上,就觉得胳肢窝一阵轻微的刺痒,像有根羽毛在轻轻扫过。她“嘿”了一声,皱着眉伸手挠了挠,指甲在皮肤上划出几道浅浅的红痕。她翻了个身,嘴里嘀咕:“妈的,这破床还有跳蚤?”可没过两分钟,那痒感又来了,这次更明显,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指在她胳肢窝里抠来抠去,痒得她忍不住“扑哧”一声笑出来。她猛地坐起身,撩起毛衣一看,皮肤白花花的,光溜溜的,连个红点都没有。她瞪着眼,喘着粗气,低声骂道:“这他妈是怎么回事?”她抓起床边的搪瓷杯,狠狠砸在地上,杯子“哐当”一声滚到墙角,可那痒感却没停,反而更凶了,像无数根细针在她皮肤底下扎来扎去。
从那天起,汤富娟的生活彻底变了样。那种痒,不是普通的痒,是钻心刺骨的,像有无数只小爪子在她胳肢窝里挠啊挠,挠得她咯咯直笑,又笑得喘不上气。她试过抹风油精,打开瓶盖时手抖得差点洒了一地,刺鼻的味道熏得她直咳嗽。她把绿油油的液体涂在胳肢窝上,辣得皮肤火烧火燎,红得像煮熟的虾,可那痒感还是如影随形,像在嘲笑她的无能。她又试过用热水烫,烧了一壶水,蒸汽烫得她脸颊通红,她咬着牙把毛巾浸湿,狠狠捂在胳肢窝上,烫得皮肤起了水泡,疼得她龇牙咧嘴,可痒劲儿反而更猛,像火上浇了油,烧得她直蹦。她甚至跑到镇上的小诊所,诊所的木门吱吱作响,屋里一股子草药味。她找了个满脸褶子的老中医,老头眯着眼,慢悠悠地搭上她的脉,手指干枯得像树枝。他看了半天,捋着花白的胡子,低声说:“你这是撞了邪,找个庙烧烧香吧。”汤富娟听了,嗤之以鼻,嘴角一撇,冷笑道:“老封建,我才不信这些鬼话!”她转身就走,裤腿扫过门槛,带起一小团灰尘。
可她不信也没用。那痒感一天比一天重,到了夏天,她站在讲台上讲课时,冷不丁就会“哈哈哈”地笑出声,声音尖得像锯子拉铁皮。她赶紧捂住嘴,手指死死按住嘴唇,可那笑声还是从喉咙里挤出来,像被什么东西憋着硬要冲出来。她脸涨得通红,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,眼睛瞪得溜圆,像要瞪出眼眶。学生们起初吓得不敢吭声,教室里死寂一片,只有她的笑声回荡着。后来,有人忍不住偷偷笑,有人窃窃私语:“汤老师这是咋了?中邪了?”她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,竹竿“啪啪”砸在桌上,震得粉笔灰四处飞扬,她吼道:“笑什么笑!再笑我抽死你们!”可话音刚落,那痒劲儿又窜上来,像无数只蚂蚁在她胳肢窝里爬。她忍不住扭动身子,肩膀一耸一耸,双手死死夹住胳膊,像只被拴住的猴子在原地蹦跶。她咬紧牙关,牙齿咯咯作响,可那笑声还是从牙缝里漏出来,带着一股子怪腔怪调,听得人毛骨悚然。
更可怕的是,那痒感开始让她失控。有一天上课,她正讲着“present perfect tense”,嗓子干得像砂纸摩擦,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,水渍顺着下巴滴下来,落在讲义上。她刚说了句:“I have just finished…”突然,胳肢窝一痒,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挠了一下,她“扑哧”一声笑出来,笑得肩膀一颤,手里的杯子“哐当”掉在地上,水花四溅。她想忍住,可那痒劲儿像潮水一样涌上来,她腿一软,整个人“哗啦”一下瘫在地上,摔得屁股生疼。她拼命想爬起来,手撑着地板,指甲抠进地缝里,可那痒感像无数只手在她胳肢窝里抓挠,她一边笑一边在地上打滚,手胡乱抓着空气,指关节都攥得发白。她的毛衣卷了起来,露出干瘪的肚子,裤子蹭得全是灰尘。她嘴里发出“咯咯咯”的怪声,笑得眼泪直流,鼻涕淌到嘴角,黏糊糊地挂在脸上。学生们傻了眼,有的吓得往后躲,椅子吱吱作响,有的捂着嘴偷笑,指缝里露出幸灾乐祸的眼神。她好不容易爬起来,撑着桌子喘粗气,可裤子却湿了一片——她竟然笑得尿了裤子。黄澄澄的尿液顺着裤腿淌下来,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,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骚味。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,有人喊:“汤老师尿了!”声音尖得像针扎进耳朵,有人捂着鼻子跑出去:“好臭啊!”汤富娟满脸涨红,像煮熟的猪肝,裤腿湿漉漉地贴在腿上,她气急败坏地吼:“滚,都给我滚出去!”可那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,喊到一半就断了气,变成了嘶嘶的喘息。
从那以后,汤富娟的胳肢窝成了她的噩梦。她不敢穿紧身的衣服,因为一夹住胳膊,那痒感就更猛,像被无数根针扎进肉里;她不敢洗澡,因为水一碰到皮肤,就像在胳肢窝里点了把火,烧得她直蹦。她开始变得邋遢,头发乱得像鸡窝,油腻腻地黏在一起,发梢还夹着几片干枯的菜叶。她不再洗衣服,毛衣上沾满了汗渍和饭粒,裤子上满是泥点和尿渍,散发着一股酸臭味。她脸上挂着两道黑眼圈,眼角老堆着黄色的眼屎,嘴唇干裂得起了皮,像被风吹干的树皮。她辞了职,躲在小屋里不出门,可那痒感还是如影随形,像个甩不掉的影子。她坐在床上,手指攥着床单,指甲缝里全是黑泥,嘴里嘀咕着:“别挠了,别挠了……”可那声音刚出口,就被一阵“哈哈哈”的狂笑打断,笑得她身子一抽一抽,像被电击了一样。
晚上更糟。她躺在床上,屋里黑漆漆的,只有窗外漏进来的月光洒在地板上,照出一片斑驳的影子。她刚闭上眼,那痒感就来了,像有只冰冷的手在她胳肢窝里挠,挠得她猛地睁开眼,尖叫一声:“谁!”她坐起身,瞪着空荡荡的屋子,心跳得像擂鼓。她点起煤油灯,昏黄的光摇晃着,她低头一看,胳肢窝还是白花花的,什么也没有。可那痒劲儿却没停,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她皮肤底下钻来钻去。她抓起枕头,狠狠砸在地上,枕头里的棉絮飞出来,像雪花一样飘落。她跳下床,光着脚在屋里转圈,脚底踩得地板咚咚响,可那痒感像长在她骨头里,怎么也甩不掉。她开始自己跟自己说话,声音沙哑得像老鸦叫:“我错了,我不该骂他们,别挠了,求你别挠了……”可那声音传到屋外,却像疯子的呓语,断断续续,听得人头皮发麻。
村里开始传开了,说汤富娟是遭了报应。有人说,她当年骂学生太狠,伤了太多人的心,那些怨气化成了鬼来找她。那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,坐在村口的大槐树下,拄着拐杖,慢悠悠地说:“我早就说过,嘴巴太毒是要遭报应的。”还有人说,她租的那间破屋以前死过人,是个被丈夫打死的女人,怨魂就缠上了她。那是个满脸麻子的中年男人,蹲在田埂上抽旱烟,烟雾缭绕中嘀咕:“那屋子阴气重,谁住谁倒霉。”汤富娟起初不信,嗤之以鼻,嘴角一撇,冷笑:“一群乡巴佬,满嘴胡话。”可日子久了,她也怕了。她开始在屋里烧纸钱,手抖得像筛糠,纸灰飘了一地,呛得她直咳嗽。她嘴里念叨着:“别来了,我给你烧钱,求你走吧……”可那痒感还是没停,反而更凶,像在嘲笑她的软弱。
到了2014年底,汤富娟彻底疯了。那是个阴冷的冬夜,北风呼呼地刮,吹得窗户吱吱作响,像有人在敲玻璃。村里人听见她屋里传来一阵尖叫,夹杂着“哈哈哈”的狂笑,像野兽在嚎叫。他们壮着胆子,披上棉袄,提着马灯推门一看,屋里的景象吓得他们腿肚子直打颤。汤富娟光着脚站在屋中央,衣服撕得稀烂,露出瘦得像竹竿的身子,肋骨根根凸起,像要戳破皮肤。她的双手死命挠着胳肢窝,指甲缝里全是血,皮肤被抓得红一道紫一道,像被野猫挠过,血珠子顺着胳膊淌下来,滴在地板上,溅出一朵朵暗红的花。她满脸是泪,鼻涕淌到嘴边,黏糊糊地挂着,嘴里喊着:“痒啊!痒死我了!哈哈哈!别挠了!”可她越喊越笑,笑得眼泪鼻涕一起流,笑得嘴角抽搐,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操控着。她身子一软,又是一股热流涌出来,尿液混着屎臭味弥漫开来,黄褐色的液体淌了一地,地板上湿漉漉一片,恶心得让人捂鼻。她在地上翻滚着,头发粘在脸上,像个被脏水泡过的破布娃娃,手指抠着地上的泥土,指甲翻了起来,血肉模糊。她嘴里还不停发出“咯咯咯”的笑声,笑得嗓子哑了,笑得嘴角裂开了口子,血水混着口水淌下来,滴在胸口上,腥臭刺鼻。
村里人吓坏了,有人喊:“她这是被鬼缠上了!”声音颤抖得像筛子,有人赶紧跑去请道士,脚步踉跄,鞋底踩得雪地吱吱响。那道士来了,穿着一身灰袍,拿着一把桃木剑,剑柄上挂着个破旧的红穗子。他嘴里念念有词,走近汤富娟,可她猛地抬起头,眼睛瞪得像两个黑洞,眼白布满血丝,嘴里嘶吼:“滚开!它在我身上!它在挠我!”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锣,喊到一半就断了气,变成一阵狂笑,笑得身子一抽一抽,手指抓着地上的泥土,指甲缝里全是黑血。道士摇摇头,叹了口气,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传来:“这怨气太重,我治不了。”他转身就走,袍子扫过门槛,带起一小团灰尘。
从那以后,汤富娟就彻底成了村里的“怪人”。她白天躲在屋里,缩在墙角,抱着膝盖,嘴里嘀咕着:“别挠了,别挠了……”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,可那痒感还是没停,挠得她满地打滚,床单上全是汗水和尿渍,散发着一股酸臭味。晚上,她偶尔跑出来,披头散发地在田间乱窜,赤脚踩得泥土飞溅,裤腿湿漉漉地贴在腿上,像裹着一层脏水。她一边跑一边笑,笑声尖得像刀子划玻璃,划破夜空的寂静。她有时会蹲在路边,双手夹着胳膊,低声嘀咕:“别挠了,我求你了……”可那声音刚出口,又会被一阵狂笑打断,笑得她满地打滚,尿水四溅,屎尿混在一起,黏糊糊地淌在地上,连野狗都不敢靠近。她走过的地方留下一串恶臭,风一吹,臭味飘出老远,熏得村里人捂着鼻子咒骂:“这疯婆子,真是晦气!”
日子一天天过去,汤富娟的胳肢窝越来越怕痒,痒得她连站都站不稳,走两步就得停下来挠一挠。她抓起手边的木棍,狠狠捅进胳肢窝,棍子上沾满了血和汗,木刺扎进肉里,疼得她龇牙咧嘴,可那痒感还是没停。她又试过用刀片割,刀刃划过皮肤,血珠子咕嘟咕嘟冒出来,滴在裤子上,可痒劲儿反而更凶,像在嘲笑她的无能。她挠啊挠,挠得血肉模糊,挠得皮都脱了一层,指甲缝里全是黑红的血块。她开始瘦得像根竹竿,胳膊细得像枯枝,肋骨凸得像要刺破皮肤。她脸上青筋暴起,眼睛浑浊得像死鱼,眼角老挂着黄色的眼屎,嘴角干裂得渗出血丝。她不再说话,只剩笑,笑得嗓子哑了,笑得嘴角裂开了口子,血水混着口水淌下来,滴在胸口上,腥臭刺鼻。她的裤子永远是湿的,走路时滴滴答答淌着尿液,鞋底踩得泥土黏糊糊一片,散发着一股恶心的味道。
村里人说,她这是被鬼缠上了,缠得她生不如死,缠得她永远逃不掉。那鬼仿佛就住在她的胳肢窝里,日日夜夜挠着她,挠得她大小便失禁,挠得她肮脏不堪,挠得她连人样都没了。她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笑话,一个恶心又可怜的怪物。她有时会站在田埂上,仰着头,瞪着浑浊的眼睛,嘴里发出“哈哈哈”的笑声,笑得身子一颤一颤,手指攥着空气,像要抓住那只无形的手。可那笑声传到远处,却像哭声,凄厉得让人心头发寒。她蹲下来,双手抱头,指甲抠进头皮,抓出一道道血痕,嘴里嘀咕:“我错了,我错了……”可那声音刚出口,又被一阵狂笑打断,笑得她满地打滚,尿水四溅,屎尿混在一起,黏糊糊地淌了一地。
冬去春来,汤富娟的故事在红阳村传了开来。有人说,她是被学生们的怨气咒死的,有人说,她是被那间破屋的怨魂缠上的。可没人敢靠近她,她走过的地方,留下一片恶臭,连风都吹不散。她成了村里的禁忌,一个肮脏的传说。她日复一日地痒着,挠着,笑着,尿着,屎尿失禁地活着,像个被诅咒的活死人,在无尽的折磨中,永远逃不出那钻心的痒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