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冬雪遭报应


王冬雪的报应

2013年的秋天,红阳中学新生报到的那天,王冬雪踩着一双崭新的白色运动鞋,晃晃悠悠地走进校门。她背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,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得像瓶底的眼镜,左眼近视一千度,右眼八百度,眼镜腿被她用胶带缠了好几圈,歪歪斜斜地挂在脸上。她长得还算白净,眼睛大大的,可惜被那副眼镜遮得只剩两条细缝,笑起来嘴角有个浅浅的酒窝,乍一看挺讨喜,可一开口就露馅了——尖酸刻薄,嗓门还大,活像个小喇叭。她眯着眼睛,歪着头打量四周,嘴里嘀咕:“这破学校,连个像样的门都没有,真寒碜!”

王冬雪的视力差得离谱,左眼一千度,右眼八百度,走路都得眯着眼,脑袋歪来歪去,像只探头探脑的乌龟。老师分座位时,她仗着家里有点钱,非要坐最后一排,说是“看黑板太累”。其实谁都知道,她压根看不清黑板上的字,抄笔记全靠同桌。她抄的时候,手指攥着笔,歪着脖子,眼睛凑到纸上不到五厘米,鼻尖都快戳进作业本里了,嘴里还不停念叨:“这写的啥啊?跟蚂蚁爬似的!”同桌忍不住提醒她:“冬雪,你眼镜度数不够了吧?”她一听就炸了,猛地一拍桌子,眼镜差点滑下去,尖着嗓子吼:“关你屁事!我这眼睛好着呢!”可吼完她又得扶眼镜,手忙脚乱地用手指把那厚重的镜片往上推,推完还得喘口气,像干了多重的活。

她视力虽差,嘴巴却毒得很。她最喜欢干的事,就是课间捉弄同学,尤其是用她那双瘦得像鸡爪的手去挠人胳肢窝。她管这叫“试胆游戏”,其实就是欺负人。她眯着眼,歪着头,瞄准目标,手指像蛇一样灵活,嗖地钻进别人校服下摆,挠得人满地打滚。她咯咯笑着,笑声尖得像锯子拉木头,眼镜随着笑声一抖一抖,差点掉下来。她最得意的一次,是把班上一个瘦弱的男生挠得当场尿了裤子。那天她站在课桌旁,手叉着腰,眼镜片后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,嘴角咧得快到耳根,得意洋洋地说:“瞧瞧,多不禁逗!尿裤子了吧?哈哈哈!”那男生第二天就转学走了,她却一点不觉得愧疚,还拍着手,歪着脑袋喊:“活该,谁让他那么怂!”

可没人想到,这嚣张的日子没多久就到头了。2014年的冬天,红阳中学开始流传怪事。先是有人说晚上教学楼里有低低的笑声,像女生的,又尖又细,飘忽不定。接着,操场边那个废弃储物室,门缝里总飘出一股怪味,像烂菜叶混着臭袜子,熏得人直反胃。王冬雪当然不信,她眯着眼,推了推眼镜,带着几个跟班跑到储物室门口,手舞足蹈地跳起来,嘴里喊:“什么鬼不鬼的,来抓我啊!我王冬雪天不怕地不怕!”那天风很大,她跳得歪歪扭扭,眼镜差点被风吹掉,她赶紧用手按住,嘴里还骂骂咧咧:“这鬼风,敢跟我作对!”她的笑声被风撕得支离破碎,像被什么东西吞了一半。

从那天起,王冬雪变了。

一开始,她只是偶尔觉得胳肢窝有点痒。那天她在教室抄笔记,眯着眼,歪着脑袋,鼻尖几乎贴着纸,手指攥着笔写得正起劲,突然一股轻微的痒从左边胳肢窝钻出来,像羽毛扫过,又像指尖轻轻划拉。她皱了皱眉,眼镜滑到鼻尖,她烦躁地用手推回去,又伸进校服挠了挠。可越挠越痒,像有根痒痒草在她皮肤底下乱窜。她咬着牙,手指狠狠抠进去,抓得皮肤发红,嘴里低声咒骂:“这什么鬼毛病,痒死我了!”她挠得太用力,手指甲划破了皮,渗出一点血,她甩了甩手,血珠子滴在作业本上,晕开一小片红,她盯着那红点,眯着眼嘀咕:“真晦气!”

几天后,事情更糟了。那天课间,她站在走廊上跟人聊天,眯着眼,歪着头,手里拿着一包辣条嚼得正香,突然一股钻心的痒从两边胳肢窝同时爆发,像有几十只小手在挠她。她“啊”地尖叫一声,眼镜差点掉下去,辣条撒了一地。她双手猛地夹住胳膊,整个人弓着腰,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虾。她拼命搓着,脸憋得通红,眼泪挤出来,眼镜片上糊了层雾气,她喘着气喊:“痒!痒死我了!谁在搞我!”可她看不清周围,眼睛眯成缝,脑袋歪来歪去,像个瞎子摸象。旁边同学吓了一跳,有人问:“冬雪,你没事吧?”她猛地抬头,眼镜歪到一边,瞪着那人吼:“没事个屁!痒得我要死了!”可话音刚落,那痒更猛了,她“哈哈哈”地狂笑,手指插进校服,挠得皮肤渗出血丝,眼泪鼻涕淌了一脸,眼镜彻底滑到下巴上,挂在那儿晃荡。

从那以后,王冬雪的日子成了噩梦。她发现自己胳肢窝越来越敏感,稍微一碰就痒得要命。她试过换衣服,可连最软的棉T恤一摩擦,她就抖得像筛糠,咯咯笑个不停,眼泪鼻涕糊满脸,眼镜上全是水汽。她走路时得夹着胳膊,歪着身子,像个瘸子,生怕风吹进来。她眯着眼,推着眼镜,低声骂:“这破身子,怎么这么废!”可那痒却像长了腿,随时随地钻出来。她开始不敢出门,整天把自己锁在宿舍,门窗紧闭,眯着眼盯着墙角,生怕有什么东西跑进来。可即便这样,那痒还是如影随形,像个甩不掉的影子。

更恐怖的是,她开始看到东西。晚上熄灯后,她躺在床上,眼镜摘了,世界一片模糊,半梦半醒间,总觉得有人站在床边,低头盯着她。那是个瘦长的影子,像根竹竿,脸看不清,但一双手特别长,指甲尖尖的,像钩子。她吓得大气不敢出,眯着眼想看清,可视力太差,只能看到一团黑。她哆嗦着伸手摸眼镜,手指抖得像筛子,好不容易戴上,那影子却更近了,咧着嘴笑,手指在她胳肢窝上轻轻一划。她猛地惊醒,尖叫着跳起来,眼镜撞到床头,镜片咔嚓裂了一条缝。她手忙脚乱抓着被子,可被子湿漉漉的,散发一股酸臭味。她低头一看,自己吓得尿了床,裤子湿透了,黄澄澄的尿液顺着床单淌到地上,滴滴答答,像在嘲笑她。她捂着脸,眼镜歪着,哭喊:“这是什么鬼东西!”

她不敢告诉别人,只能偷偷洗床单。她眯着眼,歪着脑袋,站在水房里搓衣服,手指冻得发红,水溅到眼镜上,她烦躁地抹了抹,可那臭味怎么洗都洗不掉,像黏在她手上。她开始失控,胳肢窝的痒越来越频繁。有一次走在操场上,那痒突然发作,她“哈哈哈”地狂笑,蹲在地上打滚,眼镜掉进土里,糊了一层灰。她双手插进校服,挠得皮开肉绽,血混着汗淌下来,黏糊糊的。她裤子湿了,尿了一地,臭气熏天,路过的人都捂着鼻子跑开,她却还在地上扭着,嘴里喊:“痒!救命!”有人捡起她的眼镜递给她,她接过来,眯着眼一看,镜片上全是泥,她气得一甩手,眼镜飞出去,摔在地上,彻底碎了。

没了眼镜,她的日子更惨。她看什么都模糊,左眼一千度,右眼八百度,走路得摸着墙,歪着身子,像个醉汉。她试过换新眼镜,可新眼镜刚戴上,那痒又来了,她挠得满手是血,眼镜掉进水沟,再也没捡回来。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,头发乱糟糟,眼窝深陷,像个活鬼。她不敢照镜子,因为每次照,她都隐约看到背后站着那影子,手指在她胳肢窝晃来晃去。她试过求饶,跪在地上,眼泪鼻涕糊了脸,哭喊:“我错了!我再也不欺负人了!放过我吧!”可那影子只是咯咯笑,声音尖得像刀子,手指一勾,她又痒得满地翻滚,尿了一地,大便失禁,黄褐色的污物淌了一裤子,臭得她自己都干呕。

到了2015年初,王冬雪彻底垮了。那天她在宿舍,眯着眼,歪着脑袋,坐在床边,手指插进胳肢窝,挠得血肉模糊,嘴里发出一种介于笑和哭的怪声。她裤子早就湿透了,地上淌着污渍,臭气熏得窗外的麻雀都飞走了。她试着站起来,可腿一软,摔在地上,眼镜没了,她什么也看不清,只觉得那影子站在她面前,手指在她胳肢窝上划来划去。她狂笑,眼泪鼻涕淌了一脸,裤子又湿了,屎尿横流,臭得像个粪坑。她爬着想逃,手指抠进地板,指甲断了,血滴在地上,她喊:“痒到永远……救命……”声音越来越弱,最后倒下,没了动静。

后来,有人最后一次在红阳中学旁的小树林看到她。她披头散发,衣服破得像抹布,满身污渍,蹲在地上挠胳肢窝,挠得血肉模糊,嘴里发出怪笑。裤子湿透了,地上淌着黄褐色的液体,臭气熏天。她抬头,眯着眼,像在看什么,嘴角抽搐着,咧出一个诡异的笑:“痒……哈哈……痒到永远……”然后倒下,再也没起来。

学校里的人都说,王冬雪是被她欺负过的人怨气缠上了。那影子,就是她嘲笑的“鬼”,回来找她报仇。从此,红阳中学的学生再也不敢随便捉弄人,尤其是挠胳肢窝,大家都怕惹上那种脏兮兮、恶心又恐怖的报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