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的秋天,红阳中学迎来了一个新来的物理老师,名叫王大生。这个王大生,四十出头,长得瘦瘦高高,眼角总是挂着一抹阴恻恻的笑。他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,镜片下那双小眼睛总像在打量什么,透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劲儿。他刚到学校没多久,就因为教学风格古怪和对学生的小肚鸡肠出了名。
王大生教高二(3)班的物理课。这个班里有个叫小明的学生,成绩平平,但人老实,喜欢问问题。王大生却偏偏看他不顺眼。小明有次上课问了个关于“牛顿第三定律”的问题,王大生当场翻了个白眼,阴阳怪气地说:“哟,有些人真是笨得可爱,连这都搞不清,还学什么物理?回家种地去吧!”全班哄笑,小明脸涨得通红,低头抠着手再不敢吱声。从那天起,王大生像是盯上了小明,三天两头找茬,不是罚站就是抄课本,课间还故意拿小明的作业本当众抖落,纸张散了一地,冷嘲热讽:“看看这字,猪爬的都比你好看。”
这还不算完,王大生私下里还偷偷在办公室跟其他老师嚼舌根,说小明是“朽木不可雕”,甚至编排小明家里穷,爹妈没文化。他那张嘴一张一合,唾沫星子飞溅,得意得像只偷了鸡的老狐狸。可谁也没想到,这股子恶毒劲儿,终究会让他自己栽跟头。
到了2014年的冬天,学校组织了一次期末考试。王大生监考时,故意把小明的试卷“弄丢”了,事后还装模作样地叹气:“哎呀,小明啊,不是老师说你,连试卷都能丢,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。”小明急得眼泪都出来了,可王大生却背过身偷笑,嘴角咧得像个裂开的烂西瓜。那天晚上,风特别大,教学楼外的老槐树被吹得哗哗作响,像在低声咒骂什么。
从那天起,王大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。
起初,他只是觉得胳肢窝有点痒。晚上回家洗澡时,他一边搓着那块皮肤一边嘀咕:“这该死的冬天,皮肤干得跟树皮似的。”可搓着搓着,他发现痒得更厉害了,像有根羽毛在里面轻轻扫来扫去。他挠了两下,没用,反而痒得他肩膀一抖一抖的,像被电了似的。他咬着牙,用指甲使劲抓,抓得皮肤通红,甚至渗出血丝,可那痒劲儿就像钻进了骨头缝里,怎么都赶不走。
第二天上课,他站在讲台上,手不自觉地伸进衣服里挠胳肢窝。学生们偷瞄着他,有的捂嘴笑,有的低声嘀咕:“王老师这是咋了?跳蚤咬了?”王大生脸一沉,吼道:“看什么看!都给我低头做题!”可吼完没两分钟,那痒意又卷土重来,像有只无形的手在他胳肢窝里挠啊挠,痒得他额头冒汗,腿肚子直哆嗦。他强撑着讲课,可声音都变了调,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,学生们憋笑憋得脸通红。
到了晚上,事情更诡异了。王大生躺在床上,刚闭上眼,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,像是小孩,又像是老太太,阴森森的。他猛地睁开眼,屋里黑漆漆的,只有窗外路灯透进来一抹昏黄。他壮着胆子喊:“谁?谁在那儿?”没人应,可那笑声却越来越近,近得像是贴着他的耳朵吹气。紧接着,他感觉胳肢窝像是被无数只冰冷的小手同时挠了起来,痒得他“嗷”地一声从床上蹦起来,双手死命抓着腋下,抓得皮开肉绽,血水混着汗水淌了一身。
他慌了,打开灯一看,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把他吓得魂飞魄散——脸蜡黄,眼窝深陷,胳肢窝的皮肤红肿得像烂肉,隐隐还有一股腥臭味飘出来。他哆哆嗦嗦地抹了点药膏,可刚涂上去,那痒劲儿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,轰地一下炸开,他忍不住哈哈大笑,可笑声里满是恐惧,笑到最后嗓子都哑了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。
从那天起,王大生的日子彻底变了样。他不敢上课,因为一站上讲台,那鬼东西就来挠他,挠得他一边讲课一边扭来扭去,像个跳大神的巫婆。学生们不再怕他,反而指指点点,笑他“中邪了”。他也不敢睡觉,因为一闭眼,那些冰冷的小手就钻出来,挠得他满床打滚,被子枕头全被汗水尿水浸得湿漉漉的。那股痒越来越深,越来越猛,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胳肢窝像是被人撕开了一个洞,无数虫子在里面爬来爬去。
更恶心的是,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。那天中午,他在办公室改作业,突然一阵狂痒袭来,他猛地站起身,手忙脚乱地挠着,嘴里发出“咯咯咯”的怪笑,紧接着裤子一热,一股黄澄澄的尿液顺着裤腿淌下来,滴滴答答砸在地板上,臭气熏得旁边的老师捂着鼻子跑出去。他愣住了,低头一看,裤子湿了一大片,鞋子里都汪着水。他想喊,可还没张嘴,又一股热流从后面涌出来,大便稀稀拉拉地顺着腿淌下来,黏糊糊地糊在裤子上,恶臭扑鼻,连他自己都干呕了好几下。
“鬼!有鬼!”他终于崩溃了,抱着头满办公室乱跑,撞翻了桌子,书本文件散了一地,屎尿混在一起在地上拖出一道道肮脏的痕迹。同事们吓得躲到走廊上,有人喊:“王老师疯了,快叫校长!”可王大生已经听不下了,他只觉得胳肢窝痒得要命,痒得他恨不得把胳膊整个撕下来。他抓着墙,指甲在墙上划出一道道血痕,嘴里胡乱喊着:“别挠了!我错了!我错了!”
从那以后,王大生再也没回过红阳中学。听说他回了老家,整天把自己锁在屋里,门窗紧闭,屋子里一股屎尿的恶臭隔着老远都能闻到。邻居说,晚上常听见他在屋里又哭又笑,喊着“别挠我”“我不敢了”,声音凄厉得像鬼叫。有胆大的凑近窗户一看,只见他光着膀子坐在地上,胳肢窝已经被他自己抓得血肉模糊,皮肤烂得像被狗啃过,满身都是黄褐色的污渍,裤子早就分不清颜色,整个人脏得像从粪坑里捞出来的。
村里人议论纷纷,有人说他得罪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,有人说是他心术不正遭了报应。可没人敢靠近他,因为那股恶臭实在让人作呕,连狗路过都要绕着走。至于小明,后来听说他转了学,成绩慢慢好了起来,再也没人敢随便欺负他。
而王大生呢?他还在那间破屋子里,日复一日地被那无形的鬼手折磨着。胳肢窝的皮肤越来越敏感,轻轻一碰就痒得他满地打滚,屎尿失禁成了家常便饭。屋里的地板上,墙角边,甚至他睡的床上,到处都是黏稠的污物,苍蝇嗡嗡地围着他飞,他却连赶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一边挠一边哭,嘴里嘟囔着:“我错了……别挠了……”可那痒,那鬼,似乎永远不会放过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