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怡锦遭报应


李怡锦的报应

2013年的秋天,红阳初中的校园里枫叶红得像火,李怡锦还是那个班里最喜欢捉弄人的女孩。她个子不高,眼睛却亮得像猫,笑起来嘴角总带着点坏。她最爱干的事就是在课间偷偷挠同学的胳肢窝,看着他们扭来扭去笑得喘不上气,她就拍着手咯咯乐。那时候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,大家都当她是开玩笑,甚至还有人觉得她挺可爱。可谁也没想到,这习惯后来会变成她甩不掉的噩梦。

到了2014年的冬天,学校里开始流传一个怪谈。说是教学楼后头的旧厕所里,晚上总能听见咯咯的笑声,像小孩,又像女人的哭声混在一起。李怡锦听了这故事,嗤之以鼻。她那天晚自习后还特意拉着几个胆小的同学去探险,站在厕所门口大喊:“有鬼就出来挠我啊!我才不怕!”风吹过,窗户吱吱作响,她笑得更大声,扭头对同学说:“看吧,哪有什么鬼,都是吓唬人的。”那天晚上,她回家路上还哼着歌,满不在乎。

可从那天起,李怡锦变了。

最初是半夜,她睡得迷迷糊糊,感觉胳肢窝一阵刺痒,像有人用羽毛轻轻扫过。她翻了个身,嘀咕了一句“蚊子真烦”,也没多想。可第二天晚上,那感觉又来了,这次更清晰,像有好几根手指在她胳肢窝里抠来抠去。她猛地睁开眼,屋里黑漆漆的,窗外风声呜呜作响。她摸了摸被子底下,什么也没有,可那痒感却像钻进了皮肤,怎么挠都停不下来。她咬着牙,抓得胳肢窝红了一片,硬是忍到天亮。

学校里,她开始变得怪怪的。上课的时候,她老是忍不住扭身子,胳膊夹得紧紧的,像在躲什么。同学问她怎么了,她瞪着眼说:“没事,就是衣服扎得慌。”可谁也没见她换过那件毛衣。课间她也不再捉弄人了,低着头坐在角落,手指攥着桌边,指节都发白。有一次数学课,她突然“嗷”地叫了一声,整个人从椅子上蹦起来,捂着胳肢窝满脸通红。老师皱眉问:“李怡锦,你搞什么?”她支支吾吾地说:“有虫子……爬我身上了。”可桌子上干干净净,哪来的虫子?同学们哄笑起来,她却笑不出来,眼神里多了点慌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,那痒越来越凶。她回家照镜子,发现胳肢窝的皮肤变得又红又肿,像被什么东西抓过。她试过涂药膏,抹芦荟胶,甚至偷偷拿了妈妈的护手霜抹上,可一点用都没有。晚上睡觉,她开始听见笑声,低低的,阴森森的,像从床底下传出来。她壮着胆子拿手电筒照,什么也没看见,可那痒却像开了闸的水,汹涌得她受不了。她开始咯咯笑,不是想笑,是痒得控制不住,笑到嗓子哑了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。

她妈发现不对劲了,问她:“你咋老笑啊?半夜跟鬼上身似的。”李怡锦咬着嘴唇,低声说:“妈,我胳肢窝痒,真的痒得不行。”她妈翻开她衣服一看,吓了一跳,那两块皮肤已经糜烂得不成样子,红肿里渗着黄水,散发着一股怪味,像烂肉泡了水。她妈赶紧带她去医院,医生开了药,说可能是过敏,可吃了一个星期,痒没停,反而更疯了。

有一天晚上,李怡锦终于崩溃了。她坐在床上,双手死死压着胳肢窝,嘴里念叨:“别挠了,别挠了,我错了……”可那感觉像有无数只手在她皮肤上游走,尖尖的指甲一下下刮着,痒得她全身发抖。她忍不住了,跳下床,满屋子乱跑,想找个地方躲起来。她撞翻了桌子上的水杯,水洒了一地,她却顾不上,抓着头发尖叫:“停下!停下!”可那笑声又响起来,咯咯咯,像在她耳朵边回荡。她一屁股摔在地上,双腿乱蹬,突然一股热流从裤子里涌出来——她吓得尿了。

从那天起,李怡锦彻底变了样。她不敢出门,整天窝在屋里,衣服裹得严严实实,可那痒还是无处不在。胳肢窝的皮肤越来越敏感,风一吹就痒得她缩成一团,连洗澡都不敢,水一流过那块皮肤,她就笑得喘不上气,眼泪哗哗流。有时候痒得太狠,她抓着墙,指甲抠得墙皮都掉了,手上沾满了灰,手指缝里全是血丝。她妈给她买了手套让她戴上,可她戴不住,一痒起来就撕下来,抓得胳膊上全是血道子。

更恶心的是,她开始大小便失禁。那痒一来,她就憋不住,尿淅淅沥沥流了一地,裤子湿透了,房间里一股骚味。她爸受不了了,吼她:“你多大了还尿裤子?丢不丢人!”她低着头,哆嗦着说:“我不想……我控制不住……”可下一秒,那痒又来了,她尖叫着满地打滚,屎尿混在一起,糊得满腿都是。她妈拿拖把擦地板,擦着擦着眼泪直掉,说:“这孩子是撞邪了啊!”

学校里没人再提她捉弄人的事,大家只知道李怡锦退学了,听说她疯了,整天在家尖叫。邻居说,半夜总能听见她家传出怪声,像笑,又像哭,还有一股臭味从窗户飘出来。有人偷偷往她家院子看了一眼,看见李怡锦坐在地上,头发乱得像鸡窝,手指抓着胳肢窝,嘴里念叨着什么。她裤子湿了一大片,地上全是黄黄绿绿的污渍,像泔水泼了一样。她抬起头,眼睛红得吓人,咧嘴一笑,嘴里嘀咕:“你们也来挠我吧……痒死我了……”

从那以后,红阳初中的旧厕所再没人敢去。有人说,那里的笑声是李怡锦放出来的鬼,她当年嚣张地喊鬼出来挠她,真就被缠上了。那鬼最喜欢挠她的胳肢窝,挠得她生不如死,挠得她肮脏不堪,挠得她再也回不到从前。她成了镇上的怪谈,一个永远痒下去的活鬼。